20180605 黃偉民易經講堂 維園六四29年燭光依舊 用悼念和中共爭春秋 台灣鄭南榕的堅持 蔡英文帶他走進總統府 唐琳玲喜劇手法演譯香港悲劇 庭內拍照藐視法庭 泰伯篇第八

Wong Wai Man 人間沒有白流的汗!昨夜,維園的六四燭光,仍然照亮香江。 二十九年過去,香港人沒有忘記。八九年六月四日,北京天安門廣場的屠殺。 當年,一班關心國運的中國青年,齊集天安門,要求清廉吏治,改革腐敗。但他們被國家的軍隊,開槍屠殺。 在中國大陸,成年人選擇忘記,年輕人在資訊封閉之下,根本不知道這慘劇曾經發生。但香港人,堅持絕不忘記。 同樣是關心社會,香港面對同樣的困局。 服務香港,根據現有制度,像羅冠聰、劉小麗、姚松炎,他們,通過選舉,走入立法會,監察政府。 但他們被DQ! 周庭更被剝奪終身的參選權。 另一邊,憤怒社會不公的青年,官商勾結,貧富懸殊,他們像巴勒斯坦的青年,拿起路上的石塊,投向以色列坦克。 後果是,香港法庭判處他們,入獄四年,和毀了一生的前途。 溫和的,激進的,都沒有出路。 三權合作,要香港的青年,不問世事,只能夠平日去日本,吃自助餐,然後儲首期,買一層劏房,供三十年,再籌措骨灰龕。 政府只容許,我們的下一代被圈養。 他們在社會質疑,維園的燭光,有什麼實質作用? 二十九年,行禮如儀,北京的政權,仍然穩如磐石。 但歷史告訴我們,人間沒有白流的汗。 1986年,台灣有位勇士鄭南榕,抗議當年國民黨政府的軍法統治,計劃由龍山寺,遊行到總統府抗議。但軍警重重包圍,他根本離不開龍山寺。 1989年,他抗議台灣報禁。沒有新聞自由,社會就沒有言論自由,他自焚而死。 他的同志死士,抬著他的棺木,死闖總統府。但軍警圍阻,淒然無功。 三十年後,2016年,台灣大選,蔡英文以無敵姿態,入主總統府,並帶領民進黨奪得立法院多數議席。 她的就職典禮,帶了鄭南榕的照片,走進總統府。 遲了三十年,隔了陰陽,鄭南榕終於走進總統府。 經營大事業的人,不是爭朝夕,是爭春秋的。 《論語》微子篇第六章: 長沮、桀溺耦而耕,孔子過之,使子路問津焉。 長沮曰:夫執輿者為誰? 子路曰:為孔丘。 曰:是魯孔丘與? 曰:是也。 曰:是知津矣。 問於桀溺。 桀溺曰:子為誰? 曰:為仲由。 曰:是魯孔丘之徒與? 對曰:然。 曰:滔滔者,天下皆是也,而誰以易之。且而,與其從辟人之士也,豈若從辟世之士哉! 耰而不輟。 子路行以告。 夫子憮然曰: 鳥獸不可與同群,吾非斯人之徒與而誰與?天下有道,丘不與易也。 道家兩位隱士,長沮和桀溺,並肩種田。孔子經過那裡,未知有意還是無意,叫子路去問路。問津,問過江的路口。 問津,是這章的點題。 津,是渡口,以後的成語,指點迷津的出處。 長沮反問子路,你替他趕車的人是誰呀? 這是明知故問,子路答:是我老師孔丘呀! 長沮說:就是魯國那位孔丘? 子路說:是啊! 對方回說:既然是孔丘,他當然知路了,還要向我們問路? 這裡很有趣,子路問的,是道路的路,他刻意答的,是人生的路。 長沮的意思是,這個周遊列國,到處傳道的孔子,連路都不懂走嗎? 子路不得要領,唯有轉頭問桀溺。他反過來問子路,你是什麼人? 子路答:我名仲由。 桀溺說:就是魯國那個孔丘的弟子? 子路說:是呀! 跟著桀溺說,滔滔者,天下皆是也。 滔滔是形容詞,即潮流。潮流一來,海水一漲,浪花滔滔,不管好的,壞的,統統被浪花淹沒了。天下皆是也,意思是這時代,濁浪滔滔,誰可以改變得了? 與其跟一個「避人之士」,不如跟一個「避世之士」! 避人之士指孔子,避開魯國,因魯國政治混亂,自己國家也救不了,為了實行自己的理想,周遊列國。 但人是避不開的。你跟著孔子,這裡不對,又去那裡,其實時代是逃避不了的。 還不如像我們,忘記了目前的世界,忘記了這個時代,種我的田,什麼都不管! 他說到這裡,再不說話,拿起鋤頭,不停耕他的田。 子路回來報告孔子。 孔子聽了,很不開心,說: 鳥獸不可與同群。 鳥是飛的,獸是走的。 飛的走的,不能擺在一起,那是人各有志。 大家都在憂世,憂這一個時代,問題是兩樣作法。 他們可以丟下這個社會不管,種自己的田,可是我丟不下。 我必須犧牲自己來改變這個時代。 若天下有道,我和他們也沒有分別呀。 這就是儒家中流砥柱的哲學,明知擔子挑不動,都硬要堅持。 血洗天安門已經二十九年了,北京政權,不但沒有悔意,而且愈趨強硬。但一班香港人,堅持這一點燭光。 維園的燭火,不單是悼念,那還是抗議。 你愛權勢人民幣,我愛古道照顏色。 2018年6月5日星期二下午5:00 你的收看、訂閱、讚好,便是對「易經講堂」的支持,謝謝。